可是我在波涛汹涌的海底 被更幽深的漩涡吞没

【奇异麦】An Unexpected Encounter (中)

AuthorMr Shadow

CPDr Stephen Strange/Mycroft Holmes (Sherlock Holmes/Mycroft Holmes亲情) 请看仔细CP

BGMMr. Sandman-Syml

Notes预警,这是一个拉郎,请务必看清CP再向下阅读。成为至尊法师的Doctor和第四季之后的Mycroft。上文见合集,我已经放飞自我。


03 “我根本就不在乎每个人。”

 

Mycroft这一觉睡得很好。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自从……他打断自己的思路,将意识集中在睡觉本身带给他的体会上,他没有做梦,从始至终,睡足了十二小时,他前所未有的清醒。他起身,发现身上的伤口被仔细地处理过了,绷带绑得漂亮而完美;他的衣物也被复原,就像从未破损。真是便利,他感叹的同时又不禁有些懊恼,那位医生先生肯定能够通过那些痕迹推断出造成他们的原因,这是他所不希望的,他从不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伤痕。

他在不远处的沙发椅上发现了法师先生,看上去是睡着了,但是身体的姿态又不太像。他对自己昨夜的安稳睡眠又有了新的解释。他开始仔细打量起对方,并无意识地与Sherlock进行起比较。其实他从第一眼就知道,对方和Sherlock不同,他只是……更趋向于自己的另一个解释——自哀自怨,这个词对方没有用错。

对方比Sherlock要成熟很多,脸部的棱角更加明显,虽然他说了对方的面部毛发很可笑,但在对方的脸上显得格外合适;他两鬓的头发已经变白,不显衰老,反而彰显着岁月积累所带来的智慧;还有那双眼睛,虽然现在闭合,但他还是能从记忆中找到清晰的画面,淡蓝色,锐利有神又包容温和,就算是嘲讽的时候,里面也没有丝毫恶意,反而是打趣更多——他知道对方同样享受和他的拌嘴,不是兄弟之间那种,而是朋友。

‘朋友’,他将这个词放在舌尖,反复咀嚼,他怀疑自己在之前的漫长岁月里,身边一直没有这样一个角色出现,是因为没有遇见过一个StephenStrange。这种感觉很‘奇异’,和对方的名字脱不了关系,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再一次,他不是会轻易信任的人,但对方的确就是这个例外——也许是因为对方出现的时机,也许是因为那些银河宇宙。

Mycroft感到有些渴,他不想叫醒那位巫师先生,于是起身准备自己去别的房间看看。这时,那个悬浮的斗篷适时的飘过来,似乎是知晓他的想法。

“你会读心是不是,伟大的悬浮斗篷……先生,还是女士?”Mycroft对斗篷很有好感,对方完全符合他的审美,虽然他永远不会穿着这样的衣物。斗篷在他说先生的时候做出一个摆手的动作,在女士的时候也同样。

“哦,抱歉,我真愚蠢,你知道的,我们人类总是这样,习惯于将自身的评判标准加之于世间万物。”Mycroft看到斗篷在听完这句话的时候颇为认同的点了点领角,他不由感叹就连魔法毯子都比他的某些同僚明白事理,真是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怎么忍受下来。

Mycroft被带到一张木桌前,上面摆着一杯已经兑好牛奶的红茶,和地道的英式早餐,斗篷甚至为他拉开椅子。他瞬间感觉自己已经提前来到天堂。道过感谢之后,他坐下,先是喝了一口红茶,熟悉醇厚的口感让他的灵魂几乎发出满足的呻/吟。只有上帝知道他多么想念这个味道。

“真是完美,”Mycroft赞叹道,“你的前主人一定是一个有品位的英国人。”

“你的重点在于英国人,还是在于有品位?”Mycroft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说道,他转过身,虽然他没打算回答对方的问题,可至少要道个早安。那句‘早上好,医生先生‘还没说出口,他就愣在那里,还差点松手摔了手里的茶杯。

“早上好,有品位又来自英国的Mr Holmes。” Stephen心情很好地冲对方招了招手,他以灵体的形式漂浮在空中,只从镜像空间中露出一半身子。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恶趣味,现在还是对方的早餐时间,但他喜欢逗弄对方,让其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你是故意的,MrStrange。现在我们还在大英王国的版图上,你就不能入乡随俗地学习一下待客之道?”Mycroft感觉自己的血液流动又有点加快,对方的存在对他的血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顺便一提,你难道不觉得灵体离开了肉体有点像是没穿衣服?没有一点羞耻感吗,博士先生?”

“羞耻感只是在社会压力下大脑所产生的幻觉,但是我觉得你类比的思考回路很有趣,MrHolmes。”Stephen给了对方一个wink,笑容暧昧。

“在你‘穿上‘你的身体之前,我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Mycroft愤愤地转身,将注意力集中在早餐上面,而不是对方有没有穿衣服。真的,这是什么比喻?咬了一口炒蛋的他想,这一定是因为热量不足导致的。

 

等到他们都用完早餐,Stephen将Mycroft带到了英国圣所的图书馆,他觉得对方会喜欢这个地方。路上遇见几个同样驻守英国分部的法师,Mycroft听到他们叫他‘Master‘,问他当时是不是非常想将他纠正成’Doctor‘,他冲对方翻了个白眼。

“你想游览圣所吗?鉴于现在尚且没有什么邪恶次元生物骚扰世界和平,在下正巧可以充当免费导游。”

“感谢你的好意,但请允许我婉拒。那听上去就令人疲惫,也许你还没有注意到,但我并不是一个热衷于……走动的人。”

“但你跑步。”

“是肌肉出卖了我?那只是,不得以而为之,我将它降到保证身体机能的最小量。”

“然而你还在减肥。” 

Stephen的问题有些尖锐,Mycroft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眯起眼睛观察对方,怀疑对方已经知道什么。对方不是一个会随意刺探别人的人,出于教养,或是没有兴趣,但现在对方将话题引向这里,眼神有些游移,明显是想要和他坦白什么。

“是昨天晚上吗?”Mycroft轻声问,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并非故意……” Stephen看上去很想辩解,只是不知如何说。他不能说是完全无辜,所以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他不该擅自接触对方的梦境。但他也没有想到在拿走那些梦境之后,阿戈摩托之眼会擅自将其他的画面也塞入他的脑海。

“请给我一杯酒,什么都行,烈一点。”Mycroft说道,他将目光移向地板,整个人向后靠去,陷入沙发椅中,不同于他经常接触的,这个沙发椅是棉面的,软垫柔软,令人安心。他去接酒杯的时候没有去看对方的眼睛,他急不可待地咽下一口琥珀色地液体,从口腔顺着食道进入胃部,一切都燃烧起来了。白兰地,真糟糕,是他喝过的最糟糕的,但总比没有强。

Stephen在一边静静地等对方开口,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不擅长应对这个场景。他仿佛已经和对方很熟,但事实上又没有。他感觉自己是一个折断刚刚长好的骨头的混蛋,可有的时候,为了治疗畸形的愈合,必须再把伤口撕裂。

“你知道了多少?”Mycroft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问道,他在试探对方的坦诚,老习惯。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镇静,仿佛即将要谈论的是另一个人的事情。也许真的是这样,在他来到这个空间并接受现实之后,他就潜意识的将自己和过去割裂开来。他在这里,只是MycroftHolmes,不是大英政府的‘小职员‘,也不是谁的哥哥。

他知道,对方再迟钝也该察觉到了:到目前为止,他从未问过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之前的时空,或者什么时候。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回去。

“全部。”Stephen简短地回答,语气仿佛刚刚判了自己死刑。

真是直白,Mycroft轻笑一声:“很好,这省去了我的麻烦。而且我还得感谢您,任劳任怨的神仙教母,为我驱散噩梦。”

“乐意效劳?”Stephen试探性地回答,“你听上去并不生气?”

“如果是平常的我,也许;现在的我,并没有。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也许是休息和完美早餐的力量,我现在没有任何感想。”Mycroft终于抬眼,对上对方的视线。

Stephen此时又看到了一开始的Mycroft,浑身像是被悲伤淋湿浸透,就连眼睛也下着雨,尽管现在已经没有当时的狼狈。

他知道造成这一切果的因。Stephen想着,因为对方,心脏有点轻微钝痛。Mycroft不该是这个样子——他应该是高傲的,耀眼的,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掌控一切;他不该将前面的一切都变成一副面具或是假象,还将自己打碎在空壳之下。

他想给对方一个拥抱,但在现在这个场景下太不合适宜,他也不觉得对方需要。但他突然看到悬浮斗篷从别的房间冲进来,做了自己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他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嫉妒对方,还是嫉妒斗篷。不用天才的头脑也能察觉,对方明显不习惯这样的安慰,身体先是立刻僵硬,不知如何反应,然后又一点点地试探着放松下来,最后还反手轻轻拍了拍斗篷,就像是反过来让对方放心,或是安慰对方。

给别人安慰,成为别人的锚点,在Stephen的接收到的记忆里,对方从来都是这样的角色。掌控全场的人,问题解决者。他们叫他‘iceman‘,仿佛对方只是机器,没有感情。对方也的确时常给人这样的感觉,精密全能,冰冷而疏离——这是他的面具,戴久了就连自己也尽然相信的面具。于是MycroftHolmes忘记了自己只是特殊,却仍旧是个人类。

Stephen有些惊讶,对方拥有如此聪明的大脑,却为什么没有看到他的行为与话语的相悖。

“一便士买你的思想,医生?”Mycroft已经从斗篷的拥抱中解脱。他觉得这很怪,但是并非不能接受。他看向Stephen,对方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绪,离他很远,他觉得有些不安。

“呃,什么?”Stephen回神,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照相记忆有点过于好用,他过于沉浸在对方的经历之中了。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一美分买你的思想?”Mycroft挑了下眉,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有点醉,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毫不在乎地开玩笑。他闭上眼睛,看到的还是鲜血,尸体,和Eurus苍白的脸。哦,他没能救她。

“我觉得,你是一个……伟大的人。”Stephen这么说道,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分外认真,甚至身子都挺直了一些,但他猜不准‘伟大‘这个词在对方的眼中是个什么性质的词语。

“你偷了某位Detective Inspector的形容词?”Mycroft盯着他,仿佛盯着某个怪物,他的嘴张开又闭上,想补充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他被人用很多形容词修饰过,如今这个,真是稀奇。他有些怀疑这位医生是否看到了正确的记忆,而不是对方自己杜撰出来的什么荒谬故事。

“你知道我是发自内心的,但你为什么不相信?”

“如果你真的看到了真实发生的事情,你就应该知道不是吗?”Mycroft莫名烦躁,如果他不刻意克制自己,他怀疑自己会将手里的酒杯扔向对方。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从不崇尚暴力。

“你说的是关于Sherlock,还是Eurus?” Stephen盯着Mycroft,他看到在自己提到后者的时候,对方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两个都是。”Mycroft低声说,他将酒杯放到附近的桌上,有点控制不住双手的颤抖,回忆又奔涌着将他吞没,他像是被石油站住的鹈鹕,徒劳地扑翅,却还是被卷入浪里。过去追上来了,他已经不能将这个空间的自己看成独立整体。

突然,他的手被另外一个人的攥紧,那双手和他有着同样的颤抖,却是因为不同原因,而他们握在一起的时候,居然奇迹般平静下来。他瞬间就被拉回现实,撞入一片蓝色,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眼眸明明是冷色调,却能让人产生被棉花包裹般的温暖。

“Mycroft,”Stephen盯着对方的眼睛,语气轻柔,带着安抚,“你不能拯救每个人,你也不能为每个人的选择负责。”

“这我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每个人。可,可他们不是每个人,他们是……”

“家人。我知道。但这还是不代表他们就是你的责任。”

“可他们是因为我,才……”

“听我说!”Stephen打断了Mycroft的话,“你有让Eurus去烧房子吗?”

“什么?当然没有……”

“你有让Sherlock去吸毒吗?”

“怎么可能?!”

“那你有让Eurus去随意杀人吗?”

“没有!”

“那么你的罪过在哪里?你所自责的又是什么?”

Mycroft有些迷茫。手上不断有另一个人的温暖通过接触传导过来,他在自己的脑中听见对方的心跳,平稳,令人安心。

“是因为我,Moriaty才能接触到Sherlock,也因为我,Eurus才能和Moriaty密谋,导致了最后的局面。不是吗?”

“你真的认为只有通过你,Moriaty才能接触Sherlock?或者Moriaty只有通过你才能见到Eurus?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最大的罪过不过是过于自大。” 

“我……”Mycroft卡住了。他的思维有点混乱,让他说不出任何反驳话语。

“还有,你说你根本不在乎每个人,那你为什么要进入大英政府当一个‘小职员’?为什么在乎那些人是不是被Eurus杀死?为什么要刻意激怒Sherlock,让他将枪口对准你而不是那位医生?”

Mycroft的沉默了,他发现无法对自己的行为做出合理解释。为了让大脑有所消遣?不让Eurus的双手沾染鲜血?不让Sherlock为难?也许只有第一条接近答案,但那只是他的初衷——是什么让他坚持下去,在那个位置上尽心尽力近二十年?他无法回答。

“相比之下,你有计算过自己拯救过多少生命吗?”

Mycroft摇摇头,虽然他从不忘记,但这不是他曾经思考过的角度。

“那请你听好:三个月前,一辆双层巴士载着三十名乘客直接撞入威斯敏斯特宫,死亡九人,重伤三人,轻伤十七,只有一人安然无恙;两年前,有预谋的街头大型枪击屠杀事件,死亡二十人;八年前,炸弹事件,波及人数上千……你还想让我继续说下去吗?Mr Holmes?以上的这些数字所代表的每一个人,都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伦敦没有一个叫Mycroft Holmes的‘政府小职员’。而这,还只是伦敦。” Stephen一边说,一边观察着Mycroft,对方虽然一直沉默,但他知道对方在听。

他说完这些,也停下了。他知道对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内容。即使再过敏锐的思维,也不一定能够敌过四十年的习惯。就像他的身体,也还留存着他当外科医生时的记忆。

过了一会,他听到对方的声音重新在房间响起,十分沉稳,没有一丝颤抖:“考虑以后转行做心理医生吗,博士?”

Stephen知道一个有些得意还带着点自满的笑正在自己的嘴角形成。他的胜利显而易见。于是,他轻松回道: “那要看病人是谁了,Mr Hol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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