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文中涉及的那些不合常理的地方，大概很大一部分都是剧情需要，后面会继续提到。依旧字少更文慢。

Mermaid Beside Water

Ⅰ

Ⅱ

一切都是从坠落开始的。但又或许，那张恶作剧的塔罗才是故事的真正源头。

埃尔隆德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他已经被困住很久了。一条长廊的转角带来的永远是另一段相似的走廊，没有任何演员，也没有其他戴黑面具的工作人员。他就像被裹在一个无限循环的噩梦里，无论怎么努力都找寻不到解脱的方法。

可就在埃尔隆德快要放弃前行，想回到电梯那里寻求帮助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钢琴的声音。

那是一首埃尔隆德从未听过的柔和乐曲，带着能够蛊惑人心的优美旋律，他被那乐音吸引着继续向前。时隐时现的音符在他脑中拉出一幅画卷作为回响，他看到岸边拥人入怀的大海的臂弯，看到自浪尖随风跳跃的白鸟的翅羽；他看到远处的船，夜空的星以及脚边的沙。

随着乐曲越来越丰富，他所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埃尔隆德在音乐给予的幻想中加快步伐，近乎急迫地想要越过最后一个阻挡他的转角。

可等待着他的只有一场坠落，一场突如其来，任谁都不能预料到的坠落。

心跳短暂的停顿到底是因为失重还是因为在那刻恰巧揉进乐章的声音？这个问题直到很久以后埃尔隆德还是没能想清楚。但那个声音却从此印刻进他的脑海，就像是埋下一粒将会深深扎根于灵魂的种子。

就在那没有任何语言的掺杂，只是随意轻哼附和的低沉男声中，狼狈下滑的埃尔隆德看到了传说中的生物。那是拥有着世界上最曼妙的歌喉，只能经由大海的广袤才能孕育出来的美丽妖精。此时，埃尔隆德脑中那幅随音乐而生的画卷终于落下完美的最后一笔。

埃尔隆德落在树叶堆叠而出的软毯上，他的眼前是环绕着树木的巨大空间。可令他感到震惊的不是那些生长在泥土里的树木，不是夹杂在繁茂枝叶中的星空，甚至也不是被围绕在中间，从水底泛出幽光的人工湖泊。

那是人鱼。是坐在岸边，一边哼唱一边弹奏着钢琴的金发人鱼。

埃尔隆德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个场景对他所造成的震撼，虽然他曾经是一个依靠着笔与纸，梦与诗生活的剧作家。

但当你看到一个只存在于童话中的生物，坐在岸边，用一架从水中升起的透明钢琴弹唱出前所未有的美妙乐曲时，你要用什么当做笔墨才能描绘出那个场面引发出的分毫感受？

那大概只有梦。

金色人鱼的目光向埃尔隆德扫来，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颊，却发现幽灵面具已经不知所踪。对方只是用眼睛浅浅略过这边，就再也不去施舍自己的注意力。而也就是那个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的眼神，突然让埃尔隆德意识到世界的真实。

这倒不如说他在强烈地渴望。渴望这一切一切，梦幻般的事物，都是他置身其中的现实。他渴望人鱼望向他的眼中，能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而不只是一缕虚幻的影子。

乐曲还在继续。歌声也未曾停止。

埃尔隆德被落叶堆托举着，维持着跌落的姿势，直到人鱼的双手离开琴键，沉入幽蓝的湖底。

在对方滑进那片神秘水域之前，埃尔隆德终于再次等到对方的视线。那里面带着几分和唇边笑意一样看不懂的东西，却是那么结实地将他框在眼里。

也许是几分不刻意的嘲讽。埃尔隆德后来再回忆起的时候这么想到。而另一位当事人早已忘却这些细节，只记得当时那个遗失了面具，将戏剧看成独奏音乐会的观众狼狈得有些可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