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这里是重点！感谢   @十指不沾阳春水   超级萌的脑洞和文儿】

 
 

【本文的梗借用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抔温火>，但会有很多迷之私设…】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所以最后还是感谢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萌文！本文所有的萌点都是属于春水和托尔金的，那些不好的东西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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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隆德从来都不看重那些被划在他名下的东西，除了那份源自体内的凛冬之力，没有什么东西使他觉得那是属于他的，毕竟诺大天地间，他或来或走所带的只有一地冰霜。这样的想法同性格中的那份温润宽厚一起，令他心甘情愿地让出了自己的床，并且贴心地为对方多铺了几层软垫。他一直认为自己对于春神的无限包容只来源于他的性情，或许还有那份在他无意识中领得的恩情。他也从没想过如果换一个人又是否还会如此甘心，不过反正没有另一个人对他如瑟兰迪尔这般不客气。

 
 

 

 
 

自第一次简短的谈话之后，瑟兰迪尔就一直在睡眠，就像一颗蛰伏在冰雪之下等待破芽的种子。

 
 

埃尔隆德第二天去寻了泉水，他既采集了山泉又带回了树林里的深泉，想着问问瑟兰迪尔哪种更合他的胃口，他私下里猜测是森林之泉，因为那和生长的联系更加紧密，但瑟兰迪尔至今也未醒来印证他的推想。

 
 

在春神未来之前，埃尔隆德每天的生活就是出门四处游荡，一次又一次地观看那些令他麻木不已的苍白景色，偶尔洒下一场或大或小的雪，然后精疲力尽地倒回床上，昏天黑地地睡上一觉。在冬神的眼中，世界永远是凝固、停顿的，所以那一成不变的冷灰与寂静总能勾起一种对于色彩与动态的强烈渴望，如果哪天他有幸遇见一俩只外出觅食的雪兔，他就会不自觉地带起微笑，远远站在旁边观望很长一段时间。

 
 

而在春神到来之后，埃尔隆德的生活显然丰富不少。他每日清晨都会从外面带回新的泉水来替换旧的，以防春神哪天突然醒来，却找不到新鲜的泉水饮用。然后他拉过椅子，一边嚼冰球一边看着瑟兰迪尔睡觉。

 
 

这么说并不是很贴切，因为他大多数时间注视的还是新冒出来的枝芽或是刚绽开的花朵，它们总是层次不穷地出现在春神周围，让他每一天都能得崭新的惊喜。他还特意以床为中心划定了一部分区域——为了方便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蓬勃生命在其中肆意蔓延，埃尔隆德从不踏上那些地方。

 
 

但总有一小部分时间，至少是他自认为的一小部分，埃尔隆德的目光会从那些正钻出木缝的凤尾蕨，从半开的黄水仙或者全放的鸢尾，突然转移到那人身上。他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得更为柔和，然后用视线细细抚摸对方模糊了棱角的线条。在梦境之神的庇佑下，瑟兰迪尔终于有了些许属于春的温润。埃尔隆德曾怀疑他们的职务也许因一次小小的失误而造成混淆。但后来他又想到，应该只有自己的性子才耐得住这份乏味无聊，而比起肃穆寒冬，还是万物抽长的画面与那人更为相配。

 
 

在以前，埃尔隆德对春神全部的印象仅仅来源于每次交替时的一面之缘和从其他神嘴里偶尔听来的只言片语，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共同造就了一个锋利坚硬的形象。曾经还有一段时间，埃尔隆德觉得春神对他有种隐约的厌恶，对方看向他的眼神里总或多或少的带着些轻蔑，留给他的大多也是峭壁般冷硬的背影。也就是从那以后，他开始密切关注起对方。后来，其他神的劝慰稍微打消了疑虑，因为似乎没有谁能在对方那里讨得一个好脸色。

 
 

等如今埃尔隆德真的与对方亲身接触之后，他才发觉原来瑟兰迪尔的身上还隐藏着可爱的一面。他这么想不是对生长之力的爱屋及乌，也并非那比春花更美的面容的诱惑。说来可笑，这份触动正源自于对方的命令，因它们总让他看到一个不善言辞的孩童，只能用最冷硬蹩脚的方式与人交流。

 
 

不知道这个想法让对方知道了会怎样。埃尔隆德笑着摇了摇头，将目光从瑟兰迪尔的身上转回到那支半开的黄水仙上。原本合拢的花瓣此时已经完全绽开，灿金的花朵几乎要夺去太阳的光辉。

 
 

真是可惜，又错过了一朵花的盛放，明明每次都只是走神一小会儿而已。

 
 

 

 
 

就这样，埃尔隆德每天都带着同样的欣喜和点点遗憾度过了半个月的时光。而瑟兰迪尔终于在漫长的睡眠过后苏醒了，虽然在埃尔隆德看来，那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那天他又没有忍住，伸手去触碰了一朵处于春之领域边缘的鸢尾。埃尔隆德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接触到那柔软的花瓣，但那些纤细美丽的生物总是诱惑着他，它们盛放的身姿，仿佛是在对他叫嚣被触碰的渴望。

 
 

和之前无数次一样，埃尔隆德叹了口气，轻轻地抚摸了那光滑的表面，准备将它们清理出去。这时，翠金鹃突然发出了响亮的欢唱。这还是在春神睡去以后它们第一次发出声音。在平时，不管是在屋内飞来飞去还是偶尔出去透风，它们都显得非常安静，仿佛吵闹的一部分和它们的主人一同进入了梦乡。

 
 

埃尔隆德转头，果然，一双如寒冬湖泊的眼眸正注视着他。他想到现在自己的手还触碰着那朵被他荼毒了的花，顿时有一种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感觉涌上心头。

 
 

“抱歉。”他这么说着，收回自己的手。

 
 

瑟兰迪尔没有答话，仅撇给他一个稍纵即逝的笑，就去逗弄站在手指上的小鸟了，仿佛什么也没注意到。那个笑在埃尔隆德看来，像是一种轻蔑，或是一种讥讽。他也尴尬地笑了笑。

 
 

 

 
 

那天以后，瑟兰迪尔每天都会醒来一段时间，并随着交替日子的接近，越变越长。埃尔隆德终于有机会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对方果然更喜欢从森林采集的泉水。

 
 

有的时候瑟兰迪尔醒的比较早，也会跟着他出去取水。瑟兰迪尔走在前面，用鲜亮的色彩在地面上涂抹出绵长的画卷，他则带领着冰雪，在身后，怀着强盗的贪婪将那些颜色掠夺得一干二净。

 
 

埃尔隆德隐约觉得，虽然对方对于那些新生的幼苗与花朵有着独特的保护欲，但春神的目光却更愿意眷顾远处那些贫瘠的土地。

 
 

 

 
 

“在看什么？”终于，在瑟兰迪尔醒来就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看的第十天，埃尔隆德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瑟兰迪尔对于他的问话没有反应。埃尔隆德正想着这次估计又得不到回答，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了答话。

 
 

“我在等。”

 
 

“等什么？”埃尔隆德一愣。

 
 

对方这时转过头，用一种漫不经心却又饱含深意的眼神盯着他，说：“我在等，下雪。”在说出最后一个词之前，对方还特意拉长了调子。

 
 

埃尔隆德无法用确切的语言形容那天他听到这个答复时的心情，只是记得在他不小心笑出声之后，他被两只代替主人行使愤怒的翠金鹃用树枝作为炮弹打出了屋子。不得不说，那日就连往常最颓唐的景物都变得异常美丽，阳光给一切都镀上了金辉，一如那人的发丝。

 
 

等他再回去的时候，瑟兰迪尔已经又睡下了，他头一次破例闯入了那片画割给春神的领地。埃尔隆德在床边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吻上对方的额头，虽然他那时的渴望比触碰任何一朵鲜花都要热烈。

 
 

次日，冬神给春神带来了一场特别的馈赠。围绕着屋子一英里的范围内，下了一场大雪。埃尔隆德很想看看对方看见这份礼物的瞬间会有怎样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皮实在是太沉重了。

 
 

 

 
 

当埃尔隆德再次被四联音吵醒的时候，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他在自己的床上醒来，身上盖着一条还带着青草馨香的薄毯。

 
 

接下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和一个月前的某天重合。当他推开门后，他又冒失地撞入了那双帕托石雕就的双眸。不过这次，对方转头，对他展露了如同春风般的笑意。

 
 

“早。这次，是你迟了。”

 
 

埃尔隆德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做出比当时更失礼的举动了。他径直走到对方面前，给了对方一个紧紧的拥抱。刹那间，生长的味道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等他心满意足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急忙放开了对方。

 
 

“因为…迟到了，所以…想要快点，完成接替。”埃尔隆德这么解释着，他此时无比庆幸接替的形式是拥抱。

 
 

瑟兰迪尔看着他，挑了下眉，然后猝不及防地拉过他的领子吻了上去。埃尔隆德先是感受到对方柔软的嘴唇，然后是更为柔软的舌头。他惊讶地睁大眼睛，觉得世界里的一切都因此开始了疯狂的抽长，焕发出无穷生机。甚至他的舌头都被那生长之力感染，充满活力地追逐对方，并大胆地入侵了春神的领地。

 
 

当他们分开的后，埃尔隆德仍意犹未尽的带着眷恋。瑟兰迪尔的轻笑唤回了他的意识，那笑声似乎蕴含着看见他荼毒花朵时的那种轻蔑和讥讽。但埃尔隆德不确定他这两次判断出的情感是否正确，因为对方紧接着就用极为平静的语调，学着他做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

 
 

“所以，我想你也不会介意用更加迅速的接替方式？”

 
 

“不，当然不。”埃尔隆德回答道，他的眼睛向四周望去，绿意已经在他们身边蔓延了足有半公里的距离。说不定对方还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做出的这番举动，他的心中有一点小小的失落，不仅为此，还为即便这样也未从他脚下消融的冰雪。

 
 

 

 
 

一枝仍是花苞的黄花鸢尾被递到了他的眼前。埃尔隆德不解地看着瑟兰迪尔，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伸手。”

 
 

埃尔隆德突然明白了什么。

 
 

“没用的，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它还……”

 
 

“伸手。”

 
 

埃尔隆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这次对方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点不耐烦。于是他听话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向那枝还未开的花朵碰去。依旧，没有任何奇迹发生。他抚摸着那层硬硬的冰壳，对着瑟兰迪尔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但是对方却好像很满意这个结果，并露出一个几乎可以称作为得意的笑。

 
 

“别动。”春神这么说着，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埃尔隆德屏住自己的呼吸，等待着似乎会以某种方式呈现出来的奇迹。他感到自己手下的冰层开始微微颤抖，然后越来越剧烈，似乎有什么将要冲破束缚，挣脱出来。最后，在冰壳炸裂开的一瞬，埃尔隆德体会到有一样细腻柔软的物体轻盈扫过他的指尖。

 
 

那是黄花鸢尾，绽开的花瓣。

 
 

 

 
 

没有对方的双唇柔软。

 
 

当期待已久的事情发生之后，埃尔隆德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他出神地看着瑟兰迪尔重新睁开的眼睛，里面蕴含着世间所有事物都不能比拟的光彩。

 
 

“就当是谢礼，把春天送给你。”

 
 

伴随着这句话，万物头一次也在冬神的内心里复苏抽长。也是头一次，埃尔隆德产生了要将什么占为己有的念头。此时，他真的好想将面前的这位春天禁锢在自己的世界中，让那夺目的色彩永远只为他一人绽放。

 
 

但深知这是不可及的贪念的他，只是又一次吻上了对方的唇。

 
 

 

 
 

END